8月 21, 2017

療癒始於陪伴

記得開始投入治療工作的初期,總會在治療關係之中不斷的思考著要能做什麼,不斷想著要 do some thing 才能讓自己感受到自己在治療關係之中是有效能的,也單方面的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對前來的個案有所交代。但漸漸地,自己慢慢的體會到,療癒的契機來臨,倚靠的是整段陪伴個案的過程之中,點滴累積而來的。

        治療關係既真實,又虛擬,個案會因為感受到包容、理解與支持後漸漸的與治療師建立關係,進而將自體與他人的互動帶入關係之中,而我比較喜歡以深入其中而又出乎其外的方式,陪著個案去覺察、檢視他的議題,並且在這樣的過程之中,耐心地等待著介入的時機出現,並且陪同個案一起面對她心中的難關。

        今天要分享的是怡婷(化名)的故事,某次的會面之中,怡婷談到過去與異性的互動經常出現人際界線被跨越的狀況,儘管她再怎麼樣明白表示拒絕,仍無濟於事,更曾經歷變態騷擾的事件,,在她敘說的過程中可以感受到她回想起這些事件所喚醒的感覺及情緒來的很巨大以及強烈。

「我真的很生氣,我明明就沒有打扮的特別招搖,為什麼他們還要這樣對我,還說的一副好像是我吸引他們來的一樣!」

怡婷憤憤的說著。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我就覺得很噁心,噁心死了!尤其是那些變態,誰要看他們的身體阿!還來亂摸我的胸部,我明明就只是做單純的穿著打扮,為什麼不去找那些穿的很露的女生非要來找我不可!是我的錯嗎!難道是我去招惹他們的嗎!我覺得很髒阿...

除了對他人的憤怒外,怡婷也懷抱著對自己的責怪和悲傷;這樣的事經驗不但對身心正處在發展中的怡婷造成陰影,也影響了現在的親密關係,總是覺得難以和伴侶有更接近的互動,並經常莫名地對伴侶表現過分強烈的情緒和反應,這也是當時怡婷一直覺得困擾的原因之一。

程度較輕的議題,在會談的過程裡能夠有情緒宣洩對個案是有幫助的,但是某些較為重大的議題,透過會談的方式重新建構場景並且重新經歷是需要審慎評估的。怡婷帶著勇氣在男性治療師的面前談論自己難以面對的經驗已經很不容易,觀察到怡婷越來越陷入這些不能揭露的強大情緒之中,我選擇以卡魯那靈氣的能量進行介入,在怡婷敞開傷痛的時刻進行靈氣治療。

      考量到接下來的過程會有手掌與身體的碰觸,我清楚的的說明接下來進行靈氣療癒的過程並請怡婷躺下,並為她蓋上ㄧ張足以覆蓋全身的萬用毯,畫下靈氣符號並祈請卡魯那靈氣的能量協助我治療怡婷過去的創傷,過程中調整了一些手位,在心輪、胃輪氣場上傳送能量避免接觸,並且在每一次要進行下一個手位的時候,我都會提醒怡婷,我現在要把雙手移動到哪裡,例如耳朵、後腦杓等等,怡婷也在卡魯那靈氣慈悲的氛圍中慢慢的平靜下來,我也就靜靜的持續傳送能量。

在這樣平靜的氛圍之中怡婷突然睜開眼睛。

「我現在突然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呢?」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突然好想哭喔,好想好好的哭。」

「想哭,就哭吧,好好的哭一哭,我想經歷這樣的事件你除了憤怒以外,可能也會覺得很悲傷,你在這裡很安全,允許自己並同意自己把情緒放下吧。」

「嗯......

      怡婷抽抽噎噎,任憑眼角的淚水與積壓多年的情緒,一點、一滴的從內在釋放出來,看見怡婷能這樣在被支持與陪伴的過程中,安全的宣洩情緒,我也不禁在心底誠摯的感謝靈氣能量,帶來這麼好的效果。

結束靈氣療癒以後稍事休息,我看著怡婷疲憊但是表情放鬆的坐著,停留在一種如釋重負的狀態裡。

「現在感覺怎麼樣?」在每一次結束之前我通常會問個案感覺如何,以個案的主觀感受及我個人的評估確認現在的狀態。
      「我覺得...好像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怡婷以緩慢的語調,配上淺淺的微笑回答我。

「謝謝你,其實,我剛剛的想哭,除了難過以外,也是有一部分是感受到被尊重,我覺得很感動,不知道為什麼那種被尊重的感覺我很久沒有感受過了...所以我才會一直哭...

「我想你真的不用謝謝我,而我要謝謝你,謝謝你願意信任我並展示你隱藏的痛苦,並且願意去正視、去面對,這也讓我覺得你很勇敢。」

      怡婷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稍事休息後便起身離開,結束了今天的服務。後來,怡婷漸漸的能夠在與異性相處的過程中,降低被過去經驗與情緒干擾的狀況,並試著去探索親密關係間的相處模式,繼續關係的修煉與學習。

      個案與治療師對於治療關係裡中感到印象深刻的部份經常是有差異的,我也很喜歡在治療告一個段落時,探索個案治療歷程中印象最深刻的部份。

      雖然在這一次的治療經驗裡,心中認為怡婷能夠安心與安全的釋放情緒是能量治療的功勞,但是回到怡婷的主觀感受裡,其實是治療師在治療的歷程中所一直存有的尊重,而並不是只有介入才發生療癒,是那自始至終,誠摯與個案同在的態度與陪伴,才是我們在必要時刻讓療癒發生的暖身。